象,常静连忙跑下去找人。
等朱六婶等人上来把父女两人拉开时,李父的手腕已被咬得鲜血淋漓,而李兰之满口是血,双眼由始至终狠狠瞪着李父,叫人看得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是被李兰之的眼神给吓到了,还是太丢人了,李父这次没有追究,垂头骂了一声,然后气冲冲走了。
被吓到的不止李父,还有刘秀妍。
认识李兰之这么多年,刘秀妍从来没见过李兰之这么凶残的一面,此时她有些后怕,之前她几次三番在背后说李兰之的坏话,她没咬自己一口也算是幸运了。
其他人散去后,朱六婶留了下来:“兰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你爸的手咬成那样?”
李兰之没吭声,她呆呆看着地面,好像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朱六婶猜到应该是李家出事了,既然李兰之不想说,她也不追着问,转而问起了林飞鱼:“飞鱼那孩子去哪里了?怎么好几天都没看到人了?”
李兰之耷拉着头,眼睛看着地面:“她和我吵架,然后离家出走了。”
朱六婶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批评林飞鱼道:“飞鱼小时候那么乖巧,怎么越长大气性越大?父母教训孩子都是为了他们好,再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算被父母打了也不能离家出走,等她回来我定要好好说她。”
要是换成平时,李兰之肯定会很赞同朱六婶这话,可此时,这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显得无比的刺耳。
她喉咙干得难受:“六婶,你说这世上有那么多书,教人认字,教人识数,教人说外语,怎么就没有一本书教人怎么当妈妈呢?”
要是有这样的书,她和那个女人或许都能学会怎么去当一个合格的母亲。
朱六婶深有体会,叹气道:“可不是,孩子以为我们是大人,是父母,理所当然什么都懂,什么都得包容他们,他们第一次当孩子,可我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他们做孩子的,也要理解一下我们做父母的。”
朱六婶第二次往李兰之心口捅了一刀。
李兰之猛地打了个激灵,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下巴的肉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她做不好一个母亲,她也做不好一个女儿。
她的人生似乎一直都这么失败。
这个晚上,李兰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一会儿梦见小时候被田虹带到火车站扔掉,一会儿梦见被她爸打掉了两颗牙,梦一转,她又梦见了林有成死的那天。
人生第一次,她这么迫切地希望那个女人能再次入她的梦里,好让她问清楚她凭什么就这么死了。
只是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里,那个女人始终再也没有入梦来。
天刚蒙蒙亮,常静发现李兰之没起来去卖鱼,还以为她是睡过头了,于是进卧室打算叫她起床。
谁知却看到李兰之捂着下腹,整个人疼得弓成了虾状,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