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情,几乎忘了周身的一切。
&esp;&esp;为自己、为沈少傅、为这朝中潜伏的无休无止的乱流。
&esp;&esp;他来前如此, 他来时又是如此,那他来做什么呢!
&esp;&esp;他越想越觉得悲哀,袖子沾透了泪水,变得沉重。
&esp;&esp;他路过道旁的新草野花,路过回巢的蚁群,路过被夕阳拉长影子的树;
&esp;&esp;一模一样的景致,没有新意,难道这世上的风景都只有如此?
&esp;&esp;——树上跳下来一个人。
&esp;&esp;风采青哭声一顿。
&esp;&esp;他以为是自己眼花, 揉揉眼睛, 凝眸去看, 果然见树上确确实实跳下来了一个人。
&esp;&esp;一身笋绿色衣服,肩上头上还沾着叶子。
&esp;&esp;身量很高, 眉眼很俊,看人的神态与常人不同,好像眼睛里带刀带剑似的。
&esp;&esp;虽是后来的,他却不讲礼貌,见了小御史劈头盖脸便问:
&esp;&esp;“你是什么人?”
&esp;&esp;风采青却讲理,吸吸鼻涕道:
&esp;&esp;“在下监察御史风采青,在此送别沈参军。”
&esp;&esp;那人一抬下巴:
&esp;&esp;“你和他有旧?走这么远?”
&esp;&esp;风采青抹了一把脸:
&esp;&esp;“没有,沈参军不认得我。”
&esp;&esp;对面一声嘲讽似的笑:
&esp;&esp;“那怎么哭成这个没出息的惨样儿。”
&esp;&esp;风采青欲解释,又觉得这一程确实是自己矫情,闭了嘴。
&esp;&esp;想了想,又问:
&esp;&esp;“不知仁兄是……?也是来送沈参军么?”
&esp;&esp;他看这人衣着精致讲究,八成也是京城方向来的。
&esp;&esp;绿衣男子摘了摘身上的叶子,往地上扔:
&esp;&esp;“我的名字可不能告诉你……算了,叫我二十二吧。”
&esp;&esp;二十二,这可不像个名字。
&esp;&esp;干叶子粘在他手上,不爱掉,他又甩了甩。
&esp;&esp;手无缚鸡之力的前书生现御史一见这动作,就看出这好像是个练家子。
&esp;&esp;再观其言谈举止,又不像读书人,又不像显贵;
&esp;&esp;虽然穿着好衣裳,举手投足间却像是有些不适应似的。
&esp;&esp;二十二摆脱了叶子的麻烦,踩了两脚,跺了两下,伸手往风采青背后的方向一指。
&esp;&esp;“我来杀他。”
&esp;&esp;风采青如遭霹雳轰顶,竟什么也顾不得了,伸手去抓他:
&esp;&esp;“不——你不能!”
&esp;&esp;“我凭什么不能?”
&esp;&esp;“大楚律法,杀人偿命!”
&esp;&esp;很明显风御史没想到更合适的理由,这个临时想出来的似乎也不足以约束这位目标明确的刺客。
&esp;&esp;二十二一声哼笑:
&esp;&esp;“有些事情,不在律法里头。”
&esp;&esp;“我是奉命令办事,自然没人管的了我。”
&esp;&esp;“有人杀了人,手一摊,说:’非我也,兵也。‘,听过没有?我最多算是那个’兵‘。”
&esp;&esp;“要追罪,也追不到我身上。”
&esp;&esp;风采青瞳孔猛颤:
&esp;&esp;“你——”
&esp;&esp;他听过些坊间传言,说有些大户人家会豢养暗卫,专做些脏事。
&esp;&esp;这些人被训练得武艺高强,身轻如燕,来去无踪,几乎跳出了人世间去。
&esp;&esp;二十二,二十二,以数字为名,更加可疑。
&esp;&esp;以风采青空读了十几年书的身板,恐怕拦不住这个人。
&esp;&esp;二十二盯着他这副表情,觉着好笑,观赏了半天才道:
&esp;&esp;“不过——我没打算动手。”
&esp;&esp;小风御史松了一口气。
&esp;&esp;但他很快又想起什么,惊道:
&esp;&esp;“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