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五代说伪装的手法拙劣,这一点也是可以解释的。凶手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原本就没觉得那种伪装能瞒过警察的眼睛。”
“原来如此。”樱川轻轻点头,再次转向五代,“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是很认同。对这个解释不满意吗?”
“并不是不满意,只是??”
“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五代呼地吐出一口气,开口道:“既然知道很可能瞒不过去,就不如不去刻意做拙劣的伪装了,把遗体搬到浴室,用绳子吊起来,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样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活计。”
“那是你的主观判断吧。”筒井说,“凶手未必和你有相同的价值观,应该说,不同才是正常的。”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无话可说了……”
“好吧,这场讨论就到此为止。”樱川举起一只手, “不管怎样,五代也认可寄信人不是与案件无关的第三人。我们现在来研究这封信的内容,信上声称,是对欺世盗名、不断进行不可饶恕行为的两人进行制裁,还说有藤堂夫妻非人道行为的证据。但议员事务所的望月秘书表示,他全然不知这封信所指为何,也没有任何头绪。”
“那种话信不得。”资深刑警说,“作为秘书,他也只能这么表态。他们这一行的规矩就是这样,即使知道议员的某些违法行径,也要守口如瓶,而且很可能望月自己也有份参与。”
“我也同意秘书不会任何事都如实相告———”樱川再次看向筒井, “人际排查组已经去藤堂康幸事务所调查了好几次,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与此次命案相关的议案。关于这封信上提到的非人道行为,你怎么看?”
“如果问望月秘书等事务所的人对我们隐瞒的可能性是否为零,我只能回答不能确定。”主管人际排查组的筒井语气很谨慎,“但议员事务所的人倘若有所隐瞒,通常都是为了保护议员。在事情是杀人案件、被害人就是都议员及其夫人的情况下,应该不会置破案于不顾,优先隐瞒违法行径。”
“那依你看,这封信上提到的非人道行为是指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整个事务所牵扯其中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有的话,应该是都议员夫妻的个人行为。也许只有望月秘书知道,但如果他也有份参与,恐怕很难让他吐实。”
“有必要确认望月的行动。要是他跟违法行径有关,或许会有什么动静。马上安排人手监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明白。”筒井答道。
“还有其他人知道,或者可能察觉藤堂夫妻的违法行径吗?”筒井转向五代,“那个叫垣内的后援会会长怎样?”
五代沉吟着。“垣内确实是藤堂都议员的老友,对他政治活动以外的情况也很了解。但此人看起来很崇拜都议员的人格魅力,感觉也不像是在演戏,他知道的可能性恐怕不大。”
听了这话,上司们都面露悻悻之色。正因为他们深知五代看人的眼光很准,才会有这种反应。
另一名刑警举起手。
“事务所方面准备怎样回应这封信?该不会打算支付三亿元吧?”
“你问到关键了。”樱川指着提问的刑警, “问题就在于,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名为藤堂康幸事务所,现在关键人物藤堂都议员已经去世,事务员大多已被解雇,留下的人在做清理善后工作。虽然下达指示的是望月秘书,但他并不是负责人。本来夫人可以代表都议员的意向,但她也被杀害了。那就只剩两人的独生女榎并香织,她虽说是预定的接班人,却还从未涉足政治,向她讨主意,本身就是乱来。总之先由藤堂家的亲戚商量一下,但我不认为他们能拿出明确的主意。正因为不知道信上所说的‘藤堂夫妻非人道行为’是什么,也就无法预测一旦公之于世,会给藤堂家族造成多大的伤害。如果有个豪爽的人愿意出面承担责任就好了,但期待也没用。也就是说,若是坐视不管,谁也给不出答案,就会迎来寄信人规定的期限。那样的话,藤堂家也会很被动,所以最好交给警方来应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