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异样淹没的大脑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感觉,他迟钝地抬起眼,在最多的意乱情迷中簇出再也无法被隐藏的狼狈无措。
倾盆落下的哗哗流水声响成巨大空明,眼前的雄主明明还是那么温和的语气,可这一刻,话里的含义比头顶刺骨寒冷的凉水还要更冷上几分。
“乖,对身体不好。”
一边说着,一边悬空抱起他,在瓢泼而至的寒意中,仅仅探出指尖。
他闷哼出声,手臂不自觉伸出,颤抖着去攥眼前唯一能触碰到的雄虫的袖子。
雄虫衣服仅仅只是被水打湿,还妥帖地穿在身上,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意识在肆意起伏弥漫,一切都非常、非常有耐心,极力地帮他纾解着困境,视若珍宝地对待着他。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绝望。
他两只手紧紧抓住科恩后背的衬衫,整个身体都能感受到科恩的存在,可他还是绝望。
他想嘲笑那个曾经想给自己下药的自己,看,即使这样了,雄主还是不会使用你。
你这么狼狈、这么渴望,可雄主还是不会使用你。
他微微阖着眼,在终于泄出的情/欲中,再也无法缓解的难过淹没了一切。
混杂在头顶凉意惊虫的冷水中,他像抓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般紧紧攥住雄虫的衣服,在绝望里,在起起伏伏的情/欲里,任一滴眼泪混在凉水里,沿着脸颊,啪嗒落下。
身上亲吻着他的科恩动作一顿,而后用手肘控制着将花洒温度调整成了温热。
卫生间里迅速升腾出大片的雾气。
被如何对待也激不出额外反应,只不声不响,仿佛无法割舍般更用力地攥紧他的袖子。
科恩抱住他的腰,改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捞起他的脑袋。
虫乖到不行,科恩顿了顿,指尖试探着覆上虫的脸颊,佯装无事地缓缓划过,干燥指腹触过眼角,近乎胆战心惊地一滞——
果然带着微微湿意。
头顶噼里啪啦的花洒温水持续落个不停,纠缠着彼此间最真实的心跳,交响出万籁俱寂里最盛大、也最无法忽视的轰鸣。
他又何尝不知道他的虫在难过什么,可是……
“抱歉。”
科恩突然道,妥协般叹了口气,保持着悬空拥抱的姿势,后退靠到洗手台上。
他一边将虫更大力地揽入怀里,让他的腿能够放到洗手台上借力,一边在有了力点支撑后,将圈着虫的那只手下移回归。
诺维无意识哼声,下一刻却又本能敞开自己。
科恩心里愈加发软,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摸向他的脸颊,用他们彼此最熟悉的方式安抚道:
“抱歉,是我的问题。”
诺维通红着眼努力摇头,身后的触感和藏在心头的酸楚让他说不出话来,但他知道,这又如何能怪科恩。
雄主无法对他产生欲/望怎么会是雄主的错,是他——
“不,”科恩打断他,像是终于放弃抵抗,懊恼地叹出一口气,“就是我的问题。”
他探身,先细细地亲吻过来。
“首先,我必须要说,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对你产生不了欲/望过,我对你的一切都有反应,就只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帝国的s级十六岁之后第一次在虫前展示出这样的不知所措。
“……我找不到最后那把钥匙了。”
诺维愣了愣,湿漉漉地抬起灰蓝色眸子,喃喃重复道:“钥匙?”
“嗯。”话至此科恩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坦白道:
“二检三检四检这些乱七八糟的流程是帝国登记处用来管理雌奴的手段没错,但你身上的,是冲我来的。”
他伸手,用力环住虫,力道重得像是要将他摁进身体里:
“四检终检,失败就处置,哪有这样的道理,还只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是要逼我表态。”
被科恩严丝合缝压在怀里、依旧有些怔忪的诺维懵懵道,稍稍恍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