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元嘉帝没再说话,摆了摆手,拿起奏折:“你退下吧。”
“谢陛下。”时越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在王公公的带领下离开了御书房。
等时越再次站在冷风中,呼吸到凛冽的空气时,才发觉后?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沁湿。他长长的呼了口气,心跳才放慢了一点频率。
帝王就是帝王,周身?所带的威仪还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时越这公子哥还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见过天子。
时越满怀心事地?走在宫墙下,不停思索着那出现在御书房的毒药。
他心里有一个不太好?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太过于惊悚,他不敢深究。
更何况他也?没有依据……
不过既然这毒药再次出现,就说明顺着它肯定能查到些什么?。
上一世,至于谁要害他,时越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说可能性最大?的,或许就是景仪帝,也?就是如今的周敬之。
可在裴玄的掣肘下,周敬之最终决定留他一条小?命。
难不成周敬之反悔了,所以?用这种方式,最终还是让他死了?
时越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想了一路,最后?愁眉苦脸地?回到了侯府。
裴玄也?没进屋,从时越离开后?,就坐在庭院里的小?桌子旁,屁股一点都没挪过,手里鼓捣着昨日给时越买的瓜子。
他也?不吃,就纯剥。
此时裴玄的面前?已经摆了一大?盘去?了壳的瓜子仁。
时越跨进门槛的那一瞬间,将愁云密布的脸收了起来,换成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裴玄这狐狸,眼神?尖得?很,自己心里有点什么?小?九九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但这件事时越还没想好?怎么?跟裴玄说,毕竟“死后?重生”这种事,听起来实在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上一辈子,他和裴玄还是那种关系……
时越可丢不起那人,于是只能努力放松表情,尽量不让裴玄看出他有心事。
“回来了还不进来,站门口干嘛?当?门神??”裴玄耳朵动了动,一下就察觉到是时越回来了,头也?不回地?说。
时越便笑嘻嘻地?跑到裴玄身?边,挨着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见一大?盘瓜子仁,瞪大?双眼惊诧道:“我天!你剥了这么?多?瓜子仁!谢谢你!”
裴玄烦时越整天谢来谢去?的,跟多?生分似的。他瞥了时越一眼:“谢什么?,又不是给你的。”
时越两只手都碰到瓜子了,一听这话就不动了,不乐意道:“这院子就咱们两个人,你不给我,给谁?”
裴玄乐了:“我不能自己吃?”
时越满嘴跑火车:“你当?然不能吃,狐狸不能吃瓜子。瓜子吃多?了对狐狸身?体不好?。”
时越发誓他真的没有胡说——前?几天他从一本?名叫《饲养指南》的书里,偶然看到一段话,是这么?写的:
若家中豢养犬类,慎勿与葡萄及诸类制品食之;犬若食之,必中其毒,甚者?昏厥。
狗吃了葡萄会中毒,那狐狸会不会也?有吃了就中毒的东西?
时越继续在那本?书上找,翻了一遍也?没见到“狐狸”,全?是鸡鸭鹅鱼兔子之类的家禽。
时越骤然想起那本?书,为了吃瓜子才满嘴乱说。
“真的,不骗你。”
裴玄:“……”
趁着裴玄无语的功夫,时越一下把瓜子抢了过来,怕裴玄再抢,他一溜烟把一盘瓜子仁都倒进了嘴里。
“笨,我又不和你抢。”
时越嚼着嘴里焦香四溢的瓜子:“那谁知道啊,万一你又有什么?坏点子。”
——
两天后?,天色未完全?亮透,朱雀大?街又落了一夜薄雪,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个别?的小?商贩,整个街道空无一人。
今日是元嘉帝为周牧松去?北地?赈灾践行的日子。
本?不该如此仓促,但北地?灾乱不断,流民四起,又紧靠边疆,若不及时平定,周遭小?国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