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呢,方才只是一时兴起的念头,未曾考虑到这一点。”温玉里平下心,转身往药铺走,“先给夫人抓药吧。”
季时傿略一点头,“也行。”
温玉里从药铺里抓了药后,又花了两日制成膏状,梁慧芝依照她的方子调理着身体,面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至于创办医学书塾的事情,温玉里暂时还在考虑中。
瑶台玉凤的花根受损过,养起来就格外费劲,距离太后寿诞还有近二十日,季时傿为了瑶台玉凤能按时开放,照养盆栽极为细心,光照松土未曾有一日懈怠过,焉了吧唧的枝梗才总算重新有了生机。
原本待瑶台玉凤开放,她便捧着进宫给太后贺寿,哪曾想在寿诞前几日,身体一向很好的季时傿竟突然一病不起。
侯府的卧房床榻上铺了厚厚的被褥,季时傿侧卧在里面,仍旧冷得牙齿都在打颤,面色青白。
梁齐因坐在榻边,手按在褥子上以免有冷风透进去,抬头紧张地望向温玉里道:“徐大夫,怎么样了?”
温玉里把完脉,将季时傿的手腕按回被子里,眉头紧锁道:“什么时间开始的?”
“今早,她突然说腹部抽痛,随后便开始下冷汗了。”
温玉里俯下身,微微拨开盖在季时傿脸侧的锦被,轻声道:“时傿,上次癸水来是什么时候?”
季时傿瑟缩了一下,牙齿磕碰,颤声道:“半年前……”
温玉里收回手,将被子按得更紧些,“你体质偏寒,塞北气候又干冷,因而月事紊乱,再加上回都城后水土不服,这次才会腹痛难忍,但……怎会如此剧烈,以前有这样过吗?”
“没、没有……”
温玉里站起身,凝神片刻,蹙眉道:“我先给你开方子调理,虽然你习武后身体比寻常女子要康健,但每次受伤都未曾仔细疗养过,长此以往伤痛累积起来,一旦发作是很严重的。”
“好……”
梁齐因送她出去,待门阖上后神色倏地沉下,眸里寒芒毕现,低声道:“是中毒了吗?”
温玉里摇了摇头,“目前来看是没有的。应该只是寒湿凝滞,她的体质有些不同,会导致症状比常人更为严重,熬过这几日便好了,但在此之后还需要长时间地调理,才有可能恢复。”
梁齐因拱手一礼,“多谢。”
温玉里颔首离开。
屋内点了火盆,长久坐在里面甚至会汗流浃背,季时傿身上盖着两层被子仍旧冷得发抖。
梁齐因走回房间,还未走近便听得季时傿细若蚊鸣的声音,“齐因,我的花、花呢……”
“这个时候了还想花。”梁齐因在榻边坐下,瞥见季时傿颤动的睫毛,语气软和下来,轻声道:“花过几日就能开,你好好休息,到时候便能带它进宫给太后贺寿。”
季时傿紧紧皱着眉,额上冷汗淋漓,闻言极轻地应了一声。
梁齐因伸手拂开她额前汗湿的头发,低下头,心疼道:“是不是很难受?”
季时傿捂着下腹,嘴唇都疼得发白,但看见他担忧的神色后还是开口道:“一点点。”
“骗人。”
梁齐因淡声道,随后侧身解开衣带,季时傿听到声音后迷蒙地睁开眼,见梁齐因弯腰脱去鞋袜,接着小心翼翼地揭开锦被,未让一点风漏进来,伸手把她捞进怀里。
“来。”
季时傿头靠着他胸前,整个人蜷缩着,梁齐因一手揽过她的肩,一手下移贴在她的小腹上。
掌心温热,随着轻缓的揉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时傿觉得似乎真的不是那么疼了,她额头靠着梁齐因的胸口,热气熨贴,连头痛都缓解了一点。
人的怀抱总比被衾更叫她安心些。
“这几日你哪也别去,我照顾你好不好?”
“好。”
“脚冷不冷?”
季时傿动了动,小声道:“有一点。”
梁齐因微微抬起头,“我去给你弄个汤婆子?”
“不要。”季时傿往前挤了挤,蛮横地将脚挤进他小腿间,脸埋在被子里,闷闷道:“你给我捂吧。”
梁齐因被她冰得一激灵,却没躲开,反而将她搂得更紧,轻笑道:“好,给你捂。”
侯府前院里,温玉里将药包交给一侧的秋霜道:“水一斗,煮取三升,嗯……要是将军实在疼得厉害的话,去丹皮,加艾叶和小茴香。”
“近日给她的吃食切忌生冷之品,不要受寒。”
秋霜略一欠身,温声道:“奴婢明白。”
待温玉里走后,琨玉伸手接过药包,一侧的炉子已经生了火,她欲烧水煎药,可实在坐立难安,片刻后又站起来,看向一旁的秋霜道:“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现安……”
秋霜侧头睨了她一眼,目光森然,冷冷道:“管好你的嘴。”
琨玉咬紧下唇,眼角被这骇人的眼神逼出泪来,弯下腰嗫嚅道:“对不起……”
“你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