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站在前面的肖皇后等人,无比清楚地认识到,这位和后宫嫔妃通奸的,不是什么内侍,而是假扮成内侍的,成元帝的亲儿子,刚满十七岁的六皇子。
“啊——”
太后两眼一黑,一口气怎么也提不上来,跟着瘫了下去。
“太后!”
季时傿冷冷地注视着一切,心里阴暗地生出几分痛快来。
好好的下元节祭祀戛然而止,最终以一种诡异惊惧的方式收了尾。
成元帝和太后双双病倒,大朝会暂停,毓贵人赐毒酒自尽,六皇子不知为何会被突然贬为庶人,只有季时傿明白,前有贵妃胯/下之辱,后有儿子女人的双双背叛,多重打击下足以让专横自负的成元帝气去大半条命。
赵嘉晏已经过了江,江南等地虽富奢,却也是世族豪绅盘踞极为严重的地方,更何况还有宗亲藩王战山为王。
江南的新政很快展开,只是过程极为艰难,新旧两党的博弈正是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刻,新贵清流势头正猛,被一连敲打了数月的世族群系也展开了凶猛的反击,朝廷上每天都有人在被罢免。
院里的花草已经败尽了,只有一年四季常青的松柏还存留一丝生机。
昨夜宫里发生的一系列事透过层层宫墙传出了只言片语,梁齐因细想起来背脊生寒,在宫里动手脚,倘若被人发现,她真是不要命了。
“你怎么知道当年陛下和贵妃之间的事?”
季时傿坐在摇椅上,一只手臂枕在脑后,悠悠道:“何晖以前给冷宫送饭,听关在里面的人说的,陛下想堵人口舌可惜没杀干净啊。”
“好吧。”
梁齐因想到另一件事,又转头询问道:“那赵庶人和毓贵人又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季时傿随口道:“误打误撞发现的。”
梁齐因诧异道:“什么时候?”
“上个月,有时我会进宫向花匠请教养护瑶台玉凤的方法,某次撞见两个人。”
“宫中不是没有宫女和太监对食,我本来没当回事,但……”
季时傿有点说不下去。
梁齐因不明就里,面露困惑,“但是什么?”
季时傿揩了揩鼻子,“我看见那名太监居然有呃……那个什么,就下意识瞄了一眼他的脸,没想到是六皇子。”
梁齐因还是没听懂,“哪个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忽然灵光一现,明白过来,脸色猝然变得极其古怪。
“我也没想看的,我就……”季时傿挠了挠头,“眼睛一瞟就看见了嘛。而且就一眼,我连大……唔。”
梁齐因捂住她的嘴,自以为恶狠狠道:“不准回忆!”
季时傿只好点头。
梁齐因松开手,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你把它忘掉,不可以再想。”
季时傿快被他笑背过气,连连点头,“噢~不想不想。”
“……然后呢。”
季时傿续上之前的话,“后来我又去了几趟花房,遇到了之前我在慈宁宫救下的那名宫女,交谈间得知她当花房宫女前曾在毓贵人跟前伺候过。”
“但毓贵人品性蛮横霸道,时常打骂虐待奴婢,甚至失手打死了几人。她有点怕,后来是她一个在皇后面前得宠的姐妹替她说了两句好话,才将她调到了花房。”
梁齐因“嗯”了一声。
“之后我便让她帮我多留意花房内其他人的举动,几日前我得知,毓贵人与六皇子每月中旬都会假扮宫女内侍在花房一叙。”
“她进宫没几年,陛下又老了,你没发现宫里已经许多年未曾诞下皇子了吗?”
梁齐因嘴角一僵,“这……好像是吧……”
季时傿就快把“成元帝不行”几个字挂嘴上了。
“六皇子住的宫殿离毓贵人所在的地方挺近,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一来二去不就……那啥了嘛。”
梁齐因看向她,“所以是你刻意引导内廷侍卫去花房抓人。”
季时傿承认道:“是这样,被亲儿子戴了顶绿帽子,想想都要吐血了吧。”
梁齐因摸了摸她的耳垂,“这般,阿傿出了口恶气。”
“只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让我去做吧。”
季时傿眨了眨眼,“为什么?”
“不想脏了你的手。”
季时傿笑了一下,“那我也不想脏了你的手啊。”
梁齐因捏着她耳垂的手指一顿。
“你呢,就好好读你的书,我虽不够敏睿,但也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季时傿手臂往后撑着身体,“报仇嘛,得自己来才痛快。”
作者有话说:
六皇子:皇阿玛他老了!(bhi)
上次说想改个含蓄点的文名,然后今天忽然想到《泊岸》,停舟靠岸的意思,但我亲妈眼啊看不出来好坏,那啥bb们有没有意见呜呜(理直气壮求评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