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傿心头一热,嘴上却忍不住贱兮兮道:“干嘛,你要入赘啊?”
梁齐因低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玩笑道:“是啊,不知道我嫁妆够不够,季将军看不看得上?”
季时傿懒洋洋地靠在摇椅上,枕着脑袋,闻声抬了抬下巴,好整以暇道:“说来听听。”
“京城有博文馆,江南有恒通钱庄,西北还有家丝绸铺子,都给你。”
季时傿登时从摇椅上坐起来,“这么有钱?”
“还好。”梁齐因弯着眼角,笑盈盈地望向她,语气却可怜巴巴道:“所以够不够啊,将军。”
穷惯了的季时傿没见过那么多钱,恒通钱庄啊,分行遍布江南的大钱庄,背后的东家居然就在她面前,“够了够了,让我为你马首是瞻都行!”
“不用,都说是嫁妆了,那还不都是你的。”梁齐因蹭了蹭她的脸颊,低声细语道:“阿傿,我就想当个吃软饭的。”
季时傿靠回摇椅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勾着梁齐因垂下来的头发,眼底含笑,“那好没出息的。”
“是啊。”梁齐因手撑在她身侧,半弯着腰,身体随着晃动的摇椅而起伏,“所以才要吃软饭嘛,就是不知道姐姐给不给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学会的这样撒娇的腔调,季时傿却很受用,在他柔和似水的目光中都要被捂化了去,不免想到未来两个人至少有一个月的分别。
以前心上没什么牵挂的时候,来去自如,现在不一样了,难怪世人总说情爱之事使人柔肠寸断,季时傿现在人还在侯府,却已经生出了几分念家的情绪。
见她久久不说话,像是在走神,梁齐因捏了捏她胳膊上的软肉,有些委屈道:“阿傿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想给?”
“不是,我只是在想……”季时傿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话说到一半又转了口,倏地牵着梁齐因的头发把他拉下来,梁齐因身形一个不稳,堪堪撑起手臂才没有压到她。
季时傿勾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吐气如兰道:“上次看日出的时候,我说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教你呢,你现在要不要学?”
梁齐因的脸一红,肉眼可见地从耳根一路窜到脖子,喉结动了动,磕绊道:“要、要学……”
这天傍晚梁齐因是同手同脚走出镇北侯府的,在季时傿的教学下,切实地体验了一把西洋人的花样有多绝。
六月初五,以赵嘉晏为首的队伍从京城出发,南下沿江前往中州。
作者有话说:
og说早了原来还有一章日常…
南下
到了盛夏时, 蝉声聒噪,蚊虫增多,流民的日子就越发难过了些。
裴逐站在河道口, 衣袖用襻膊绑着,满身泥水,跟着修河道的工人一起清理堆积的淤泥。
“裴大人,这些事情哪里需要您亲自做, 您快去歇着吧。”
“没事。”裴逐弯着腰,闻声笑了笑, “不亲自尝试一下怎么知道前人的辛苦。”
一旁的工人抬手用胳膊擦了擦满头的汗水, 笑起来露出一嘴略黄的牙, 与黝黑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裴大人是个好官, 来中州这么久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过奖了。”裴逐将脚边被堵塞的出水口疏通开, “为官者为民, 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而已。”
“对了,我听说有个皇子要来中州巡查,裴大人知道吗?”
裴逐一愣,“没听说过,什么时候的事?”
工人回答道:“也是今早路过驿站的时候听到那边的人传的,好像是什么楚王,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裴逐动作僵硬了一瞬, 很快又恢复过来,朝廷如果真想派人南下巡查, 为什么会派一个名不经传, 没什么势力的皇子过来, 这到底是想查还是不想查?
“裴大人!”
他还未将此事想通, 便蓦地有人在岸边喊了他两声,裴逐转过头,见来人是卢济宗手底下的人,满脸堆笑道:“知府大人请您过去一趟呢。”
“稍等,我净个手。”
裴逐从河道边往对面临时搭建的棚子走去,边上有个装满水的大缸,裴逐舀了一瓢,一边洗手一边问道:“卢大人找我什么事?”
“上面来人了。”方才那人开口道:“是楚王殿下和都察院的申大人,刚到中州,知府大人正在衙门接待。几位大人们都去了,您也赶紧换身衣裳过去吧。”
“好。”
裴逐擦干净手,转身去住处换衣服,中州灾情严重,上个月有一批胆大包天的流民渡江南下,和南疆的山匪勾结在一起,看来这件事情朝廷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下派钦差过来视察。不过也没什么,好歹瘟疫刚起了个苗头就被他掐死了,一群流民而已,安抚好了还能起什么乱子。
到了知府衙门,裴逐才发现门口竟然站着两排身穿盔甲,手持长矛的士兵,他拢了拢袖子,转头问领路的人道:“这些兵是怎么回事?”
“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