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同僚,有的是戚方禹以前的门生,送葬的路上被围得水泄不通, 队伍整整延绵了数条街。
戚方禹因病无法同行,戚相野作为胞弟, 亲自扶棺, 漫天纸钱挥洒, 成元帝在此之前追加了戚拾菁的功绩,中州甚至建了他的祠堂, “吾虽身死, 然吾血肉筑沟填壑, 能力扛山河万万世”的绝命之言,就刻在中州河道边的石碑上,警醒后人。
等棺木埋葬好,送行的队伍渐渐散去,哭声也逐渐小了,其中真情实意有多少没人清楚,一直到太阳快落山, 戚府才重新归为平静。
季时傿到的时候,下人们正在打扫满地的纸钱, 随着白色在眼前的逐渐褪逝, 生者的日子也将重新驶入正轨。
季时傿目视戚相野将已经燃尽的长明灯放下, 走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并不开口,但想说什么却不言而喻。
送葬的全程戚相野都面色平静,与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的其他人截然不同,他已非同从前一般心性单纯只管玩乐,心里想什么也毫不避讳地全摆在脸上。军中半年磨去了他大部分纨绔不羁,此刻也只是习惯性地扯起嘴角笑了笑,语气随意道:“没事儿。”
“你大哥看见你现在这样肯定很欣慰。”
戚相野道:“那可不,我要是能遇上他的转世,我就收他做小弟,以后我来罩着他。”
闻言季时傿哑然失笑,心里却有些惆怅,“你去军营里混了半年怎么说话还这么吊儿郎当的?”
“这是有风趣,军营又不能吃喝享乐,要人人都跟个木头似的那多没意思。”
季时傿挑了挑眉,“看来你现在混得还挺如鱼得水?”
“自然。”戚相野哼哼一笑,“你呢,许久未见,你现在如何了?”
季时傿哼哼道:“英勇神武一如从前。”
戚相野啐了一声,“认真点!”
季时傿于是认真道:“哦,那我跟梁齐因在一起了。”
“哈?”
戚相野一开始没听明白,脱口而出,“啥叫在一起?”
季时傿:“……你说呢。”